在小學五年級之前,我都是爺爺奶奶出外旅遊、掛香(台語)、泡茶或開會的好伴侶因為我是一個笑容滿面的孩子,不太會哭,非常受寵。在遊覽車上,大家最大的娛樂除了看豬哥亮的歌廳秀之外,就是聽我用十分不標準的台語唱台語歌,有次還因為我在旅行途中發燒,遊覽車開始在大街小巷裡尋找在假日也有營業的小兒科。再不然就是小孩常有的蚊蟲叮咬至過敏,帶我到不知名的地方敷草藥。旅途到一半,小兒慣常想上洗手間,也會毫不猶豫的請整台遊覽車停下來等我。有一個端午節前夕,奶奶去河邊洗粽葉前,千叮嚀萬交代不可出門溜達,我和爺爺一等她前腳跨出門,馬上就溜去對面雜貨店泡茶,等到爺爺驚覺時間過的飛快,奶奶應該已經回到家時,大事就不妙了,我還記得收場是我跪在地上,當時相當年輕的奶奶用藤條抽我,那好像是唯一的一次。後來即使是小學放學到處溜達,演出失蹤記也沒被修理的這麼嚴重,連有橋不走,硬是要走每年夏天都會淹死人的龍寶橋下,好像頂多是被唸幾句。夏日的午後,夾在爺爺超大的打呼聲和奶奶之間午睡。親戚們無論何時看到我,都要提一下我是爺爺奶奶最疼愛的孫子。然後,很快的,我就長大了,前幾年,奶奶還會摸著我的手告訴我,如果在台北工作很辛苦就回來;前一年,阿茲海默症的奶奶只要看到年齡相仿的孫子,一律叫我的名字;年初過年的時候,我還用GF1幫奶奶和姨婆拍合照;幾個月前,我爹把痛哭流涕的我從加護病房拉出來。我以為,只要我不去google什麼是腦死,我就還有一點時間;我以為,她還會眨眼,我就還有一點時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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